恒达平台|震旦鸦雀

恒达快讯:

故乡作协的董素芝主席用微信给我发来几张照片,兴奋地告诉我,我少年时的好伙伴、摄影家协会的杜欣主席在柳湖的芦苇荡里拍到了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的小鸟震旦鸦雀。我仔细地辨认照片上的小鸟,从那黄黄的小嘴上可以看出,没错,真的是震旦鸦雀。

震旦鸦雀为莺科鸦雀属的一种鸟类,我国特有的珍稀鸟种,被世界鸟类学界誉为“鸟中熊猫”,最早是在江苏南京发现的。1871年,法国的一个传教士在南京长江边的芦苇荡里发现一种自己不认识的小鸟。传教士用手中的铅笔画下了这种小鸟的图像,不久后,又设法捕到一只,制成标本,带回了法国。传教士把标本带给他的一个鸟类学家朋友辨认,鸟类学家也没有辨别出来是什么鸟,但确定这是一种鸟雀。几经周折,鸟类学家确定这种鸟是一种新发现的物种,就用传教士的名字进行了命名,我国称这种鸟为震旦鸦雀。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对震旦鸦雀了解并不多。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科学家对它进行了多方研究,迄今为止对它的了解仍然很有限,但基本摸清了它的栖息地,即分布于黑龙江的下游、辽宁省沿海芦苇地、黄河和长江流域入海口、江苏沿海的芦苇地等。

震旦鸦雀体型不大,在鸟雀里属于中等体型,身长18厘米左右,嘴上有钩,狭窄的白色烟圈,黄色的嘴带很大的嘴钩,眉纹是黑色的,上下背通常是黄褐色,额、头顶及颈背灰色,中央尾羽沙褐色,两侧羽却都是端白、其余皆黑。红褐色的虹膜,粉黄色的小爪,都惹人喜爱。最显眼的是它的嘴,像鹦鹉嘴一样,略微带灰的黄色——所以,凭着这个特征,我从照片上一眼就认出了它。恒达

我最早关注震旦鸦雀是在三年前。那时候,我从新疆结束几年的戍边工作,刚回到北京工作不久,几乎每个节假日,都到奥林匹克公园徒步健身。那是个生机勃勃的春天,我走得有点累,就在小河边漫步。与步道上熙熙攘攘的徒步人群相比,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清澈的河水无声地流着,游鱼偶尔跳出水面,除了水声,还击起微波,温婉波及河边的水草。在这静谧中,我突然听到一阵鸟叫声,接着就看到河里密密的芦苇荡中,几只小鸟欢笑着跳跃。我以为是苇莺之类的鸟儿,但是,它一长串的“呼呼呼”叫声,明显有别于我所了解的其他鸟雀。我马上拿出手机,进行录音和录像,视频的效果是很好的。

当天下午,我开车到一个相熟的鸟类学家那里,请他辨认这是什么鸟儿,他是我“打鸟”的挚友——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来,说:你有福气,这是震旦鸦雀啊!“打鸟”的人都知道,发现一种很珍贵的鸟雀,该是多么的让人激动。我立即和他相约,为了不惊动这些可爱的精灵,我们两个不声张,悄悄进行观察,并暗地里进行保护。通过观察,我俩粗略发现这里共有6只震旦鸦雀。我们给它们一一起了名,以便分辨。恒达

小鸟也有爱情,不沾染一丝龌龊;在我看来,小鸟们的爱情纯洁得无以复加,能没有争议地打湿我们的心灵。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叫“清俊”的雄性小雀,最近一些时日显得特别兴奋,老是在苇丛间跳来跳去,欢快而轻盈。我知道,它是春心萌动,有心爱的了。那天黄昏,6只鸦雀不同寻常地聚集在相对固定的一片区域,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停地鸣叫,看起来,这似是它们选定的谈情说爱的场所。“清俊”朝着一个方向鸣叫,而那个叫“兰丫”的雌性鸦雀,看来是“清俊”热恋的对象。我似乎觉得“兰丫”按捺不住思春之情,但还是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大概是它顾不上梳妆打扮,匆忙用爪子在脸上划拉几下,便站在苇秆的半腰,害羞地低下头。“清俊”飞过来,用嘴轻抚“兰丫”的头部,“兰丫”闭上眼,享受着“清俊”的爱抚。你不能不相信,荒野中的爱情有时候远比人间的性爱清纯、无私。

第二天,“清俊”和“兰丫”开始成双成对地飞行。震旦鸦雀不善于长距离飞翔,它们大部分时间是在苇丛间飞来飞去。我看到“清俊”和“兰丫”一边跳跃,一边不停鸣叫,互诉衷肠,说不完的情话。它们飞到一棵苇秆上,“兰丫”抓住苇秆不动,“清俊”却在顶部不停轻轻跳动,不停柔柔鸣叫。“兰丫”痴情倾听,在“兰丫”也鸣叫的时候,它们就轰然一声,欢快地飞走了……恒达

第二个周六上午,我再去观察它们,发现“清俊”和“兰丫”已经造好了它们爱情的小巢。小巢都是用干草纠结苫布,筑在三棵交叉在一起的苇秆中间,距离水面大约80厘米左右。聪明的小鸟啊:这个地方,既躲避了下面的天敌,躲开了上涨的水面,又有密密匝匝苇叶的遮蔽,躲开了上面天敌的视线,而且三棵苇子交叉,又是最稳定的。人有人的小聪明,小鸟有小鸟的大智慧。

5月底,苇荡绿油油的。“清俊”和“兰丫”加紧寻找食物,吃得全身健康、有力——它们要为生育做准备了。6月初,我看到“兰丫”已经几天不出巢,“清俊”更勤奋了,每天不停寻找昆虫、苇秆里的虫卵,衔回来让心爱的“兰丫”吃。它在苇秆上“笃笃”寻找虫卵,像是啄木鸟在树上奋斗,一趟又一趟飞来飞去。

6月下旬,“兰丫”也开始辛勤寻找食物,和“清俊”一起养儿育女:我看到它们的儿女了,一共三个。父母飞走的时候,它们先是安静地睡觉,睡醒后就要吃的,父母没有回来,不懂事的小雏像小孩一样,嗷嗷哭闹起来……有几次,我心疼它们,差一点买东西给它们送过去。恒达

“清俊”对儿女们是尽心尽力的。它有一次回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带回的食物直接喂给儿女们,而是在周围苇子上很紧张地闪腾跳跃,警惕地观望四周。我从观察点悄悄地往后退了十来米,才看到“清俊”去喂食孩子们,喂完后,它又警惕地在四周观察半天,才飞走去觅食。

不觉间,儿女们慢慢长大了,“清俊”和“兰丫”意识到儿大不由爹娘,它们俩带着三个儿女,开始在苇丛间跳跃,训练它们的生存能力。第一天,最小的孩子刚出窝,就掉到了水里。“清俊”马上飞到靠近水面,两爪紧抓苇秆,带钩的嘴咬住小鸟,用尽全力,把小鸟抓了出来,然后把它放到窝里去,雏鸟在窝里还在瑟瑟发抖……此时,你能见到伟大的父爱。

儿女们大了,原来的巢自然是拥挤不堪。不知道什么时候,“清俊”和“兰丫”带领儿女们,在附近又筑了一个稍大点的巢;儿女们在新巢里出出进进,夫妻俩仍然住在原来的旧巢里。这时候,旧巢已经显得破旧和窄小。但是,一家子生活得和和睦睦,每天乐乐融融。

秋风吹碧了河水,吹黄了芦苇,吹来了丰收。但对于“清俊”和“兰丫”一家来说,却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打击。一天夜里,狂风大作,“哗哗”的秋雨挟裹着寒风,一阵阵泼向大地。我惦记着“清俊”一家,清晨,不待雨停,马上赶到林间的小河边,去看“清俊”它们。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两个鸟巢都已经破碎,旧鸟巢一根草也不见,三根芦苇静静立着,好像鸟巢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新的鸟巢只有几根草,还残存在一棵湿漉漉的苇秆上,在寒风中悲伤地摆动。可爱的“清俊”一家,更没有任何踪影,我试图寻找它们,甚至希望在水中看到它们,但没有看到它们一只羽毛。所谓天有不测风云,竟然在“清俊”它们身上发生了。恒达

伴随着郁郁的森林,清清的河水,纯纯的蓝天,绿绿的芦苇,伴随着“清俊”它们美丽的身影、清越的叫声,我度过了一个个快乐的日子。我观察着它们,享受着它们给我带来的欢乐。它们消失了,以我想不到方式突然消失了。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渐渐忘记了它们。但是,今晚看到少年伙伴拍摄到的故乡的震旦鸦雀,在这个寒冷的深冬夜晚,我却想起了“清俊”“兰丫”一家。

“清俊”,“兰丫”,那时候我们没有来得及说再见,但我觉得我们已经预设了约定,待到某一时刻再见。现在,我想问问:“你们去了哪里?你们还好吗?我们还能相见吗?”恒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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